出界的小球

Inspired from The Ones Who Walk Away from Omelas by Ursula K. Le Guin.

在幽静遥远的翠绿小镇上生活着一支不知有汉、无论魏晋的族人。男孩们常在河边的草地上玩一种球类游戏，女孩则在一旁树荫里的大石头上玩布娃娃。晚饭时家长们会把依依不舍的孩子领回家，孩子们欢声笑语，路旁炊烟袅袅，小镇宁静祥和。

所有听说过这个小镇的人都认为这是个幸福至极的地方：就连男孩们的球类游戏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运动，每当球出界需要争球的时候，他们甚至会请一旁哑巴的女儿来当公正的开球人。哑巴的女儿会提着碎花的连衣裙，迈着小碎步走来，把球抛到两队中间的半空中，从而继续游戏。

某个午后，小球又顺着草地滚出了边界。哑巴的女儿提起了自己的粉红碎花连衣裙，娇滴滴地走到了开球点，胆小而又迟疑。

“快抛球啊啊!”

女孩无动于衷。

“你在等什么，快抛啊!”男孩们有些不耐烦。

女孩怪叫一声，把球抛给了远处离群的、外乡人的儿子。他皮肤黝黑，又瘦骨嶙峋，说话又带有一口奇怪的方音，从来没有人会带他一起玩球。

外乡人的儿子捡起了那个胶质小球。球小小的，凉凉的。他毫不迟疑地抓起了球向前跑，在草场内飞奔，像其他男孩那样带着球疾跑。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：清风拂过他的面庞，宛若他就是男孩中的那缕明星。

可是没有人跟着他跑。两队男孩站在开球区一动不动，仿佛看到猩猩开车般错愕地凝固在原地。直到外乡人的儿子失足跌倒在得分线前，小球滚到了一条刚满月的小奶狗脚边。旋而男孩们反应了过来，他们在原地怒视着要求外乡人的儿子把球还回来。

外乡人的儿子迟疑了。他抱起了小狗和球。狗小小的，暖暖的。他盯着那条受人怜爱的狗，小狗眼眸是和他一样的清澈的棕黑色。

“把狗放下，拿起球还给我们，你个异类!”

外乡人的儿子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坚毅。

他放下球，拿起了狗，狠狠地砸到了地上。